仆人不知道,但她愿意进去问一下。不久,她回来说,布朗洛先生六周前已变卖了动产,前往西印度群岛去了。奥利弗两手十指交叉,身子无力地往后倒下去了。
“他的女管家也走了吗?”洛斯伯恩先生停了一会儿又问道。
“是的,先生,”女仆回答道,“那位老先生、女管家,还有布朗洛先生的一位朋友,他们一起走的。”
“那就打道回府吧,”洛斯伯恩先生对马车夫说道,“在你走出这该死的伦敦之前,中途别停下来喂马!”
“还有那位书摊的老板,先生?”奥利弗说道,“我认识去那儿的路。请去看看他吧,先生!一定要去看看他!”
“可怜的孩子,这一天已经够扫兴的了,”医生说道,“颇够我们俩受的了。如果我们再去找书摊老板,我们一定会发现他死啦,或放火把自己的房子烧啦,或跑掉啦。不,马上回家!”于是,在医生的一时冲动下,他们回家了。
这一会儿难堪的失意使奥利弗大为伤心和悲痛,尽管他此刻正处在幸福之中。在他生病期间,他曾多次想起布朗洛先生和贝德温太太将会对他说的话,以此聊以自娱;而且,告诉他们他度过了多少漫长的日日夜夜,回想他们为他所做的一切,悲叹与他们的痛苦的分离,这将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啊。最终能为自己向他们辩白、解释自己如何被胁迫离开的希望,鼓舞着他、支持着他承受新近的种种磨难。如今,一想起他们已经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又在他们的记忆中保留着他是个骗子和盗贼的看法——直到他们临终可能依然无法改变的看法——几乎令他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