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尖叫,来来回回看着一辆又一辆疾驶而去的车辆,又转过身来,对着那个外套被风吹得敞开的年轻女士。她随即明白了,那是不是一个婴儿,又有什么差别呢?难道她会丢下那包杂物,脱掉夹克、围巾,把它们挂在栏杆上,踢掉鞋子,叫谁来看她跳下去,叫那个现在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刚才才用她的手臂丢下那包东西的年轻妈妈看吗?她会爬上那实际高度比看起来还高的栏杆,然后纵身一跳吗?桥那么高,水那么冷。现在,她半信半疑地觉得,某件东西已因她而死。她没有跳下去。
她很快地跑向那位年轻女士,鞋跟喀喀作响,好像一只猎物已稳然在握的鳄鱼,不需要再保持安静。她有点期待那年轻女士转过头来看她,然后赶快跑。又有一辆脚踏车骑过去,她想要求帮忙,却不知如何启齿。即使是对她的丈夫,她能怎么说呢?她又往下看一眼漆黑的河水,继续摆动手肘,拚命跑。刚才那包东西落水的地方,浮现一朵好大的茶花,也可能是顶婴孩的小软帽,白色扇形的。她跑时,购物袋撞上了她的脚,碰坏了那颗甜瓜。“我一直在注意!”她对那年轻女士喊道,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指着她刚刚站的地方。“我刚刚站在那里。”她想指出距离有多远,然而却无法在一览无遗的栏杆上,找出确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