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雄听了,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具体事情,也不知道他用意何在,因此,也就没有做声。
过了一会儿,何守仁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舅台、我们家里的事情,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了。我们守义那样地夭折了,真是闹得全家都不得安宁。接理说呢,他当然是嫡子,是应该在礼仪上考虑考虑的。但是他又没有成家立业,说来说去,还是个孩子,又不应该过分地铺张。你瞧,这个事情弄得我也很难办哪。你顺得爸爸就顺不得妈妈,顺得妈妈又顺不得爸爸。说实在的,我们守义活了这么大,也没有一天像一个人的样子活过来——大家对他早已经不存什么指望了。就算你是皇太子,夭折了,也只好夭折了嘛,有什么办法呢?你再吵闹,再铺张,也不过是死人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值得夸嘴的地方了。所以我想,爸爸这个看法还是对的。可是妈妈她哪里懂得这许多事情呢?她根本还是个乡下人,还是个旧派的中国人,总想起旧的中国排场阔气那一套。现在是国难嘛,一切都从简嘛;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