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荣,想必你不会不知道,我在十几年前已经跟炳哥结拜成为兄妹。既是兄妹,就不谈其他了。不过不妨附带说一句:我可以向你公开承认,论才情,论相貌,论风度,论党性,我都配不上他。”
一五〇 秋风紧
又过了一个星期,延安的深秋来到了。那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好不厉害,真是吹得秃山顶上金蒿翻滚,吹得延河岸边沙土飞扬,吹得高低窑洞门窗紧闭,吹得大小山沟鸡犬无声。人走在风当中,就觉着整个延安都摇曳不定,站立不牢。那天是星期天,胡杏大早就从炕上爬起来,把窑洞内外、门窗桌椅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提了那个瓦罐子,到伙房里满满地打了一罐子开水回来,准备接待来访的客人。
果然不久,来访的客人就到了。那是何守礼,胡杏家里经常出现的客人。这一天的情况有点不寻常。她像一阵狂风似地闯进胡杏的窑洞里,她后面又卷起一阵更加猛烈的秋风,把胡杏窑里四周挂着的东西都掀得晃动起来,噼啪作响。胡杏正想好好地问她今天又生了什么人的气,还没来得及开口,何守礼就气势汹汹地向她发出质问道:
“杏表姐,我质问你:你为什么只管把我往杨承荣怀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