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顿。
可是醒来之后,屋子里只有靴子,没有人,想揍也无处可揍。
恼怒地瞪着这靴子,花月的拳头捏得死紧,莹润的指甲因用力而泛出清白色,指节搅在一起,一处红一处青。
然而,片刻之后,紧捏的手指慢慢松开了,指尖动了动,往上一抬,与另一只手合做了一处。
-大梁有个说法,新买的靴子摆在架子上,便能当半尊菩萨,若是诚心拜一拜,更是能心想事成。
博古架前站着的人微微有些恍惚。
她盯着靴子,薄唇微动,喃喃念了一些什么,然后朝着那双崭新的靴子,虔诚地弯下了腰。
一瞬,两瞬,屋子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反应。
半晌之后,花月直起身子睁开眼,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恼怒地甩袖:“骗人!”
天边的霞光突然一盛,昏黄的光线从门口照进来,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花月没注意,扭头就想往门外冲,结果余光一闪,她僵在了原地。
修长的身子靠在门框上,被勾勒出一圈光晕,衣摆上的蓝鲤绣纹逆着光,变成了一片玄色。
那人似乎在笑,肩膀微微颤动,低沉的嗓音像古老的琴,穿过黄昏直抵她的脑海。
“爷从来不骗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