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这活生生的猎人格拉库斯在家乡黑森林为追猎一只羚羊坠落山谷后,就一直躺在这里。当时一切都发生得井然有序:我追踪着,掉下崖去,在深谷中流血过多而死,这条小船本该载着我驶向另一个世界。我还记得,当我第一次展开四肢躺在这木床上时有多高兴,深山老林从未像这四堵昏暗的舱壁那样能听到我的歌声。”
“我曾喜欢活着,也乐意死去。在我登上小船的前一刻,我兴高采烈地将长枪、口袋、猎枪等什物从面前抛进了水里,那猎枪曾是我的骄傲,从不离身。接着我像新娘穿结婚礼服一样迫不及待地钻进寿衣,然后就躺在这儿等着。这时不幸就来临了。”
“多悲惨的命运,”镇长说,护卫似的举起一只手,“对此您自己就没有一点过错?”
“没有,”猎人说,“我本是猎人,难道这有什么错?我服从旨意成为黑森林的猎手。当时那儿还有狼。我埋伏着,射击,击中目标后剥下猎物的皮,这是过错吗?我的劳动受到上苍的保佑,我被称为黑森林的伟大猎手,这是过错吗?”
“我虽无责任对此做出评判,”镇长说,“但我也觉得错不在此。那么究竟是谁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