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我妈听完也半晌没说话,她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又好像是透过屏幕在看某些别的东西。
我放缓呼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等着她的最终回复。
话说回来,斯人已逝,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并没有血海深仇。
而且爷爷这些年怎么对我的程女士也看在眼里,她就算是选择原谅爷爷我也是能理解的。
大概过了一分钟,程女士终于说话了,她眸光聚焦到我的脸上,眼底的悲恸像是刻在经年岁月里的疤痕。
我很少在她脸上看见这种神情,她总是很强势,一副天塌下来都有她顶着的样子。
“沐沐,我没办法原谅一个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袖手旁观的人,即使他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垂眸叹了一口气,又喃喃道:“你刚出生那会儿,我成宿成宿做梦,梦见我被拉去打了胎,你在我肚子里化成了一摊血水。”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我偶尔还是会做这样的梦……”她又抬起头看我,“你觉得我能原谅他吗?”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资格让妈妈选择原谅,这是她心里这辈子也无法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