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还没结束,这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况且,奇术师生于乱世,其一生本来就是求战、应战反复进行,如果太平无事,那还需要奇术师做什么?
既然有战斗,那就必然有伤亡,不足为奇。
“再见。”我填平了那土坑,又细心地隆起坟头,在上面插了块木板作为标记。其实,我也知道,在这样一个朝不保夕的乱世中,任何记号都将被战火摧毁,最终无法找寻。
我向西南望,能够遥遥看到曾堤、百花洲、曲水亭街;向正西看,能看见济南火车站的幢幢高楼;再向东南看,能看到护城河的城墙。有了这几个大概的参照物,如果有一天回来,差不多能找到掩埋遗体之处。
“前辈,我走了,望你早登轮回,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低声说。
我独自一个人向南去,晨曦已至,新的一天开始了。
铁公祠内外静悄悄的,张全中等人应该仍在沉睡,为今天的鸿门宴积攒精力。
我沿着湖边走过去,却见水边伫立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正是静官小舞。
她的左掌立在胸前,右掌支撑在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柳树上,头颈低垂,嘴角噏动,应该是在诵经或者祈祷。
我远远站住,转头去看湖上的鸥鸟。
大明湖永远不变,湖水涨跌,草木荣枯,谁都无法令它从这座老城中消失。
我今日看到的湖水与2016年看到的湖水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湖面上映出的是不同时代游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