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高下立见的从容,让人如遭雷殛,把人震在了原地。
太微的手早就渐渐松了握力,那剑根本构不成威胁。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然,然后以铃铛问曰:“记取当年何语。”
天君看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道:“珠络索,玉连环,系住人心不放开。”
而今人物不殊,风色顿异。
太微直将疑问宣之于口:“自君之出,昆仑火炎玉已灰。我靡日不思,痛焉欲绝。九天缧绁之中,调高弦绝无知音,壤烂颓废而不克振。廿万载生别离,君弃我去心断绝。心断绝,几千里?亦不知何物为形容,何物为五脏,何物为心胸,何物为手足。而终日思穷不可以知天何限我两人至此也。不必笑尾生,我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一生痴绝处,思君成羸疾,惟情不可埋灭。何以君今日效硁硁之态,才得相逢,又云远别?使我别时天地举眼尽堪悲,相见亦却空成悲。”
天君听了,闭了闭眼睛,掩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其实亦不啻海水之汪洋,又何殊江澜之往复。几回潮落又潮生,再睁开之时,就只剩下几分淡淡相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