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菊花等人坐在院子里摘花生。虽然有佃户采收,可是太多了,人手又不够,于是便让王伯的儿子挑了些过来,趁空帮着摘。
何氏见板栗坐在还未摘过的花生秧子堆里造反,满头脸的灰尘,小胳膊腿就更不用说了——漆黑麻乌一块块的,那一身浅蓝色短裤小褂更是变成灰色,小手兀自拽着颗花生使劲往下拽,跟她心目中粉团团的孙子相去甚远,忍不住就对菊花抱怨起来。
菊花瞧着儿子那猴儿样,抿嘴偷笑起来,心道,这算啥?洗了还不是要弄脏,还不如让他玩一会。乡下的娃儿,谁没玩过泥巴哩?沾点灰都要大惊小怪,那可不成。
她便道:“娘,等会再洗。不然洗干净了也没人看着,还不是要弄脏?人多干活热闹,有大伙看着,让他多跑跑,多动动,走路就稳当了。瞧小井儿,跑得蹬蹬的。”
何氏看看同样跟泥猴儿似的小井儿,只得作罢,又瞅瞅小葱,很斯文地坐在菊花身边,也在摘花生,虽然手脚也是灰不溜秋的,比板栗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