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道:“的确是最好的茶了。”
沈初道:“下下品的茶也敢端上桌,你这生意,我看还是不要做了。”
我原以为是他挑剔的毛病又犯了,结果自己喝上一口,亦觉得难以下咽。
小二大约是少见这样的主顾,眉间有一些难色:“客官能喝到的茶里,这的确是最好的。”又道,“今年因为春旱,茶叶歉收,好茶都进贡到宫里了,咱老百姓哪有那个口福?”抱歉道,“几位客官若是实在喝不惯,只好委屈喝白水。”
沈初也不好再难为他,挥挥手放他离开。
身畔有张桌子上的客人似有所感:“今年春季的那场大旱都快赶上三年前了。三年前的旱灾,又加上胡虏兵乱,让先皇十几年励精图治才稳住的大好江山,差一点儿就分崩离析,想想当真后怕。”
与他同座的人摇着头有长叹之意:“如今的境况却也不比三年前好到哪里去,何况听说新君即位后,在九阙台夜夜笙歌,近日又劳民伤财地摆驾南巡,我看,再来上一场天灾人祸,我等大沧子民离改易胡姓,也不甚远了。”
我听到这里,指尖蓦地一收,忍不住开口道:“阁下此言说得倒有意思,三年前胡虏数入边地,还不是被我大沧的男儿给逐出了玉门关。”轻敲着杯沿,“如今四方安定,边境的五胡八个部族,全都归顺了我大沧,哪来改易胡姓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