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覃均泽的脚步一顿,半晌才用四平八稳的声音说道:“我也不记得了。”
这种事,怎么会不记得?
“真的不记得了,”覃均泽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从我有记忆起,就听到周围的大人夸我性格沉稳,不喜欢嘻嘻哈哈地满院子乱跑,也不喜欢哭哭啼啼的,我也一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真正让我开始觉得自己有问题的时候,是在一年前。”
“一年前?”
他点了点头:“一年前我爷爷去世了,他对我很好,可是在他的葬礼上,我哭不出来。”
他的声音很低,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覃均泽的眼底满是疑惑,让她不禁有些心疼。
回到家,简唯的脑海中始终回响着覃均泽的那几句话。
她笑点低,泪点也低,碰上一点挫折就容易哭,可哭过之后便很容易放下。对她来说,从头再来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但覃均泽没有办法淋漓地宣泄,他的情绪不知被隐藏在何处,爆发不出来,同样也忘不掉,就像一根很小的鱼刺卡在喉咙里,一开始算不上有多疼,可是它始终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喉管便开始有了损伤。这样日复一日,等最终爆发出来的时候,将会是最痛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