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念念有词地用德文说些什么呀?”
祷告完了,他很简单地回答:“我求上帝把我们俩一块召回去。”
邦斯忍着胸口的疼痛,勉强探出身子,挨近许模克去亲他的额角,把自己的灵魂灌注给这个上帝脚下的羔羊,表示祝福。
“喂,听我说呀,亲爱的许模克,快死的人的话,是非听从不可的……”
“我听着!”
“你知道,你的屋子跟我的屋子中间有个小房间,两边都有扇小门。”
“不错,可是里头全堆满了画。”
“你马上去轻轻地把门的位置腾出来!”
“好吧……”
“你先把两边的过道清出,再把你那儿的门虚掩着。等西卜女人来跟你换班的时候(今天她可能提早一个钟点),你照常去睡觉,要做出很疲倦的神情。你得装作睡熟……只要她在椅子里坐下了,你就从门里走进我的小房间,把玻璃门上的窗纱撩开一点儿,留神看着这儿的动静……明白没有?”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坏女人要来烧掉遗嘱……”
“我不知道她要怎么办,反正以后你不会再拿她当作天使了。现在我要听听音乐,你来临时作些曲子让我享受一下……这样你心有所归,不至于太愁闷;而你的诗意也可以替我排遣这凄凉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