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立即如落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李春芳急忙打圆场:“菜都凉了。”
谁还有心情吃饭,最没有心情的就是高拱。他起身,拂袖而去。
张居正追出去,许久才回。徐阶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张居正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以为徐老师会问他问题,想不到,徐阶什么都没问。
一天后,高拱上疏请辞。朱载垕劝慰一番,不予批准。
南京的言官们并未因为高拱请辞而停止攻击,反而变本加厉。高拱心灰意冷,想死的心都有了,再上疏请辞。朱载垕不同意,高拱就撒娇一样地两天一道上疏请辞。他在最后一道上疏中说:“自己已病重,如果再工作下去,非殉职不可。”
朱载垕大惊,问身边的人:“高先生真的病重吗?”
身边的人刚和徐阶见过面,说:“的确很重。”
朱载垕可惜地说:“那就让他回家养病吧,唉。”
1567年五月二十三,高拱终于得到朱载垕的辞职批准,他流下复杂的泪水,叩谢皇恩。几天后,高拱离开京城,回了老家。
高拱离开前,张居正先去找徐阶,请徐阶挽留高拱。
徐阶摊开双手,委屈地说:“北京言官我摆平了,可让高拱离开的是南京言官,我也没有办法啊。”
张居正已经搞不清徐老师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他去见高拱,为高拱送行,这是他第一次为高拱送行,但不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