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玛莎和艾米莉之间,心情复杂地望着那个伏在椅子上的女孩,既可怜她,又不愿她跟他如此深深爱着的艾米莉有来往。这一情景,在我脑子里一直记忆犹新。艾米莉跟汉姆两人说话时,好像都把玛莎看成是个病人似的,语气柔和,声音压得比耳语高不了多少,但是能让人听清。
“去那儿比在这儿好,”响起另一个声音——是玛莎的声音——但她的身子没有动,“那儿没有人认识我,而在这儿,人人都认识我。”
“她去那儿做什么呢?”汉姆问道。
玛莎抬起头,黯然地朝汉姆打量了一会儿,接着又低下头去,用右臂钩着脖子,像个发烧或中弹受伤的女人似的,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她会努力学好的,”小艾米莉说,“你不知道她刚才对我们说什么来着。他知道吗——他们知道吗——姨妈?”
佩格蒂充满同情地摇了摇头。
“要是你们能帮我离开这儿,”玛莎说,“我一定会努力的。我决不会比在这儿搞得更糟的。我会学好的。哦!”说到这儿,她打了个可怕的寒噤,“求你们帮我离开这些大街小巷吧。这儿全镇的人,打我小时候起就认识我了!”
艾米莉向汉姆伸过手去,我看见汉姆往她的手里放了一只小帆布袋。她接过后,像是以为这是她自己的钱包,可是朝前迈了一两步后,发现自己错了,便又回身走到汉姆跟前(这时汉姆已退到我的身旁),把袋子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