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甭装蒜了,打扮得那么洋,想混过便衣还是怎么着。”用老百姓常用的话说:我看得出来,你打扮成上等人,是想躲过警察局的暗探。
杜蒂耶喃喃地说:“啊,你认出了我。”
他感到心慌意乱,打算早些动身去埃及。可是就在当天下午,他15分钟里两次在勒比克街上碰见一位金发妇人,真是一见钟情,什么集邮、金字塔,什么埃及,一下子扔到脑后。再说那位妇人也饶有兴味地瞟了他几眼。对于今天的年轻妇女来说,还有什么比高尔夫球短裤加上一副玳瑁眼镜更加令人神往的呢?这使她联想起自己钟爱的电影明星、鸡尾酒会,还有那个加利福尼亚之夜。可是,让·保罗告诉他,这个美人已经嫁给一个醋意十足的粗野男子。这个疑心很重的丈夫自己过着乌七八糟的生活,晚上10点到凌晨4点之间总是把老婆扔在家里。不过出家门时,他总忘不了小心翼翼地用两重锁把她关在屋里,每个百叶窗上都挂着把大锁。白天,他也严密地监视着她,甚至还到蒙马特大街去盯梢。
“他看得紧着呢,一副十足的无赖相,谁也甭想打他那口子的主意。”
然而,让·保罗的警告只能给杜蒂耶火上浇油。第二天,他在多诺柴大街碰到这位少妇后,居然大胆地尾随她进了一家奶酪店。杜蒂耶在她买东西的当儿,向她吐露了自己爱慕的心情,并说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诸如恶丈夫、锁门、百叶窗之类,不过他表示当天晚上他还是要到她的卧室去。金发妇人涨红了脸,手中的牛奶罐瑟瑟发抖,脉脉含情的眼睛湿润了,她低声叹道:“天啦!先生,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