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病人就是我的父亲?……他是不是住在巴贝街的?”
“是的。”皮安训回答。
“那个病是致命的吗?”维多冷惊骇之下又追问了一遍。
“我要看父亲去!”赛莱斯丁纳站了起来。
“我绝对禁止你去,太太。”皮安训很冷静的回答,“这个病是要传染的。”
“先生,你不是一样的去吗,”年轻的太太反问他,“难道女儿的责任不比医生的更重吗?”
“太太,做医生的知道怎样预防;现在你为了孝心,就这样的不假思索,足见你绝不能像我一样的谨慎。”
赛莱斯丁纳回到屋子里去穿衣,预备出门了。
“先生,”维多冷问皮安训,“你还有希望把克勒凡先生夫妇救过来吗?”
“我希望能够,可是没有把握。这件事我简直想不通……这个病是黑人同美洲民族的病,他们的皮肤组织跟白种人不同。可是在黑种、棕种、混血种,跟克勒凡夫妇之间,我找不出一点儿关系。对我们医生,这个病固然是极好的标本,为旁人却是极可怕的。可怜的女人据说长得很好看,她为了美貌所犯的罪,现在可受了报应;她变成一堆丑恶不堪的东西,没有人样了!……头发牙齿都掉了,像麻风病人一样,连她自己都害怕;手简直不能看,又是肿又是长了许多惨绿的小脓疱;她搔来搔去,把指甲都掉在创口上;总之,四肢的尽头都在烂,都是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