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给周晴月、胡明亮以及郑云普写告别信。
曾经,我给爸爸写过告别信的,而如今,我担心的是,他们看到了信后,也会像爸爸一样的视若无睹。
我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信心,我想还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留一点希望,不留下任何信息,不再联系,不再关心,至少我可以在另外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安慰自己说,在记忆里的某个地方,还有一群,或者还有一个人等着我,找寻我,只是,再也等不来,找不到而已。
严寒冬日里,我坐上了南下广州的列车。
我打算去到广州后,再坐船去海南。
据说,那里有洁白的沙滩,朴素的渔民,有永不下雪,永不结冰的温暖冬天。
我在列车上,用新号码给老爸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我很好。
我吃掉了蒋一峰买给我的最后一粒彩虹糖,我记住了它的颜色,是淡淡的粉紫。望着车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觉得这世界就像是一条蜿蜒崎岖的小河,某一段的河水澄澈,某一段浑浊,河床里有美丽晶莹的贝壳,也有污浊不堪的泥藻,而我只是一片生不出根茎的浮萍。我曾经想要停留,那是因为,注定短暂的美好,让我暂时遗忘了自己的宿命叫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