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被允入内。
林延潮来至一大院子里。
但见海瑞将公案搭在一凉棚下,他穿着打了几个补丁的麻衫,旁边堆着一叠讼状,一旁还有一名下人给他打着扇子。
尽管如此海瑞仍是额上仍满满是汗,至于一边还有十几名等着告状的老百姓。
“你有什么冤情啊?”海瑞头也不抬地言道。
林延潮也不答走进一步,但见海瑞提笔在一状纸上写着,大意是请某个衙门出面,替老百姓复察此事。
海瑞似察觉有人靠近,抬起头道:“怎么不答……这不是林中允么?”
林延潮笑着道:“见前辈在忙,不敢打搅。”
海瑞看了林延潮一眼,又伏案写字头也不抬地道:“这是老朽不周了,累林中允与这些平民百姓一并在此等候,着实令老朽过意不去啊。”
海瑞口上说过意不去,但口气上丝毫没有过意不去之色,这存心给人添堵啊。
林延潮气得牙齿疼,但此来有求于人,只能陪着笑脸道:“无妨,无妨,晚辈等一等也没什么。”
海瑞笔下不停,边写边道:“老朽与林中允并无私交,至于公事也应去公堂上相谈,你看老朽这里还有很多事呢,这么多老百姓都在等着,林中允此来到底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