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濬却不知道江朔的心理活动,奇道:“阿弥陀佛,世上竟有此等巧事?”又笑道:“不过么,当年我可还没有此等悟道,因此说太白之诗仍是夸张。他在另一首诗中说我曲中禅意,观心同水月,解领得明珠;今日逢支遁,高谈出有无。现在看来或许不错,当时而言也是谬赞。”
江朔隐隐觉得广濬先前操琴之术,似乎与内力修为似乎也不无关联,广濬不弹琴之后已能感觉到他的炁,虽也有些内功修为,却也远称不上高手,看他的模样也不过是寻常老僧,何以先前听琴时会产生如此玄妙的感觉?江朔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大和尚,如此说来么,你是到了此间才悟道的?”
广濬道:“老衲以琴参禅不敢言悟道,不过在普贤寺中这些年,确实精进不少。”
他见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等他细讲,微笑道:“我在宣州时苦闷于琴技禅修皆停滞不前,知是因世间五色令人心盲,决定回峨眉山清净处闭关修习,着普贤寺香火早己断绝,却山水灵秀,正适合我独自修习,便独居于此,每日焚香抚琴,苦练不辍。”
江朔听了此言,转头四下张望,却不见香炉,广濬笑道:“不用找了,香炉早叫我扔了。”
见众人面露不解,广濬却没有解释为何扔了香炉,继续说道:“我每日操琴之际,周围树林里的山雀、毗卢殿前池塘里的青蛙,都停止了鸣叫,直到琴停后才恢复如常,我初时还颇为自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