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全然不像,简直是截然相反:那女人矮而白胖,一头直发;妈妈高而黑瘦,最喜烫头。 上帝造人的时候一定用妈妈和那女人互相参照了,不然怎么可以背道而驰得如此极端。 再加上她糟糕的化妆技巧,那张白脸真是和美搭不上什么关系。
“涵涵,这是牟阿姨。 ”爸爸一脸假笑地看着我。
我笑容可掬地叫了“牟阿姨”就看向餐桌。 一盘烧茄子、一盘酱鸡翅、一条鱼,都是家常菜,但摆盘颇有讲究,尤其是那条鱼,还像饭店里一样在盘里放了一朵白萝卜雕出来的花。 好像是鱼的追悼会,尸体旁边配白花。
“你们艺术馆搞雕刻的? ”我小声说。
“闭嘴。 ”爸爸也小声说。
牟阿姨又做了一道拔丝红薯,说是专门为我做的,女孩儿都爱吃。 这道菜还是有点难度的,连我姥姥都不是百分之百成功,搞出过吃起来一样但就是拔不出丝的版本。 牟阿姨不知是出色发挥还是原就是零失误的高手,一盘拔丝红薯,块块能拔出老长的细丝,供我假装天真,掩饰不自在。
“你和你爸爸长得真像。 ”牟阿姨微笑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