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想多了彼得。
你的意思是五千美元罚单不是报复?
按说一个公职人员应该不至于。
可如果我发现他受贿的证据呢?
这话不好随便说彼得。
我没随便说汉森律师。
看来你并不了解竞选的复杂性。
汉森律师放下刀叉,把盘子往前一推,金属碰到陶瓷发出惊悸的嘶鸣,让空气抖动起来。这样吧彼得,虽然不是我的专长,我就把了解的选举规则介绍一下。
汉森律师的喉音开始清晰起来,他说,纽约的选举法主要对选举程序做出规定,比如任期的长度、选区的划分及争议的裁决,而对受贿行为没有专门法规,大都参照公务员法,由纽约市选举局、市选举财务委员会、市利益冲突委员会等机构负责监管。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选举涉及各方势力的较量,关系到选民及社团的切身利益,非常敏感。对选举中的投诉一般宜粗不宜细,否则就没法选了,宁可忽略部分细节也要让选举前行,绝不能引发政治干预选情的局面,这正是体制的要求。比如选举法对个人捐款额设限,过去投诉较多的就是超额捐款问题,你能一张张清点捐款支票吗? 再比如候选人的开销,怎么知道哪笔必要哪笔不必要,就像打架,分得清哪拳对哪拳错吗? 法律和执法两码事,不能等同,并非所有违法都会被制裁, 这才是基本现实。言罢汉森律师把挥舞的手臂停在空中,再把头慢慢转过来,法官似的盯着酒未喝通的王彼得,又落在岑阿香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