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纳说出高老头的名字,也等于挥动了一下魔术棒,同那一句“跟特·鲍赛昂太太是亲戚”的魔术棒,作用正相反。他好比走进一个收藏家的屋子,靠了有力的介绍才得进门,不料粗心大意撞了一下摆满小雕像的古董橱,把三四个不曾十分粘牢的头撞翻了。他恨不得钻入地下。特·雷斯多太太冷冷的板着脸,神情淡漠的眼睛故意躲开闯祸的大学生。
大学生道:“太太,你和特·雷斯多先生有事,请接受我的敬意,允许我……”
伯爵夫人赶紧做一个手势打断了欧也纳:“以后你每次光临我们总是挺欢迎的。”
欧也纳对主人夫妇深深的行了礼,虽然再三辞谢,还是被特·雷斯多先生一直送到穿堂。
“以后这位先生来,再不许通报!”伯爵吩咐莫利斯。
欧也纳跨下石级,发觉在下雨了。
“哼!”他心里想,“我跑来闹了一个笑话,既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范围;除此以外还得糟蹋我的衣服帽子。真应该乖乖的啃我的法律,一心一意做个严厉的法官。要体体面面的到交际场中混,先得办起两轮马车,雪亮的靴子,必不可少的行头,金链条,从早起就戴上六法郎一副的麂皮手套,晚上又是黄手套,我够得上这个资格吗?混账的高老头,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