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沙璇也通过了《经济报》的笔试。”应晓雨突然跟许愿说。他们坐在去报社的中巴上,再过三个路口就快到了。
“那她怎么没参加面试?”
“她临时决定不参加面试了,想破釜沉舟,不给自己任何机会留在长沙,她想去北京找韩家阅。她已经决定了,所以现在找的都是北京的单位。”应晓雨不无叹息地说,“可北京的工作哪儿那么好找?听说韩家阅也不太如意。”
“满毅都不知道这事儿,还一腔热血地投着简历,以为可以跟沙璇去同一个公司。”
“我倒是挺羡慕沙璇的,敢爱敢恨,认准了就不放弃,难是难了点吧,但谁也不敢说她做不到。她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感觉老天见了也会为她开路。”
许愿沉默了,他觉得自己欠缺的正是沙璇这样的狠劲。
“对不起,我没有影射什么,有时候心情低落,看到沙璇这样的状态,反而觉得很振奋。”应晓雨解释道。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表达,让大家陷入了尴尬,所以有些愧疚。
许愿理解应晓雨所说的低落,来了《经济报》几个月,迷茫的感觉从未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经济新闻部的主任薛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烟枪,嘴里一口烂牙,笑起来时满脸褶子都在颤抖。他的办公室其实只是把大开间用木板子单独隔出来了一间,没事的时候就走出来溜达,靠在应晓雨工位旁跟她谈心。她无处躲藏,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聊。而大开间里,说点什么,所有人都能听见,她只能祈祷薛老师不要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部门里几位正式员工,一位是薛老师的侄女,一位是他的相好,其他几人据说是跟了他多年的门生,像行尸走肉一般,起立、坐下、写稿,从不与人沟通。应晓雨很庆幸这压抑的气氛里,还有许愿陪着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