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怀念刚毕业时对技艺着迷的那个阶段。每天晚上吃完饭就趴在一张电脑桌上刻版,就是想要挑战技艺的极限,看自己到底能刻多细。三四个月的时间刻完了一幅精致的小画,超有成就感。那是一幅单色线刻的碗莲,尺寸不大,却是细腻清雅,的确让人喜欢。那时非常纯粹,刻完了印几张送给老师、同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最近为了丰富产品,她又把这块版找了出来,觉得如果现在再刻,可能技术更成熟了,却会少了那时候很静、很从容的气息和状态。这或许就是成长必经的过程吧,每个阶段的状态和要求都有不同。
乔麦说:“我势必是要做年画做到老死的。我希望被人们认知的时候,有自己的特点,而不是仅仅只知道是苏州桃花坞年画,却不知道是谁创作的。”她认为现在还不能说“有自己的风格”,但她的作品“能看出是个女生做的”,比较江南,渐变多,水印多,花花草草的题材多,也逐渐在形成自己的特点。做年画的人,传统是根基,一定要汲取传统的营养,同时也要能结合当下的环境,加入创作者自己的状态和情绪。最后出来的作品应该是,既有年画本身的基因,又有当下的符号与印记。否则就不能代表当今这个时代的桃花坞木版年画。她说:“如果现在我们只做复制,一百年后我们的后代看我们这个时代就是空白的,那我们的生命又留下了什么?”四百年前的作品固然好,但如果只是复制,始终是没有自己的灵魂的。况且现在复制的作品,正是四百年前的创新。年画创作中一定要有自己对年画、对当下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