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铃怕父母又顶嘴,弄得不高兴,赶快笑着对父亲说,爸,你说的我全都记住了,眼下快过年了,我们这不是停瓢了吗!明年再说明年话。忙一天了,都累了,爸妈回屋歇着吧。
父亲没有动身的意思,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烟,语重心长地对支槐铃说,槐铃,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明年年底有顶职指标了,我就下来,让你去教育部门上个班,你不能代课,就在后勤部门做个会计什么的也行,万一干不开心,你爸再托托关系,往其他部门调一调,端个国家的铁饭碗,以后找个城里的小伙,将来属于双职工家庭,你爸的这颗心可就安下来了。你姊妹三人,杨铃还小,你比柳铃有本事啊……
支槐铃泛动着一双心神不定的眼神,支支吾吾地应付着父亲的话。
上床之后,支槐铃的母亲把针线在新拷的鞋底上拉的呼呼响,她在昏黄的灯光下问半躺在另一头抽烟的支文理,我问你话儿,我家槐铃这天寒地冻的,出去帮帮工,挣点辛苦钱,你说这事是对啊还是错啊?支文理向老伴生气地眯嘘了一下眼睛,说,我没说是错!那你怎么说出“……瞎混”这样的夹生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