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行到一个冷僻的地方,李怀英停下马,肃然说:“宰相先废皇后,再废储君,玩弄皇家如同儿戏。天下皆知废后蒙冤,又怎么会信储君通敌?如今朝政全在这人手里。废后黜正,覆其国家。什么也不做的人最安全,不会受到攻击和仇视,不会身处险境。然而国家已经至此地步,如果舍出性命可以让世间有所不同,匹夫亦不会吝惜!”
素沉听了不由得发愣。李怀英又说:“我知郡王并非一般纨绔子弟,心中亦有国家。所以这番话,我可以对郡王坦言,万望郡王成全。”
素沉默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先生的志向,我大概能猜到。自从因缘巧合遇到先生,我有时想,国家或许真有希望,可惜年轻人一拨又一拨地心灰意懒。我不愿看先生也慢慢冷如死灰,这才诚意相待。”他慢条斯理地说,“朝政确如先生所言。后宫呢,我妹妹……素氏皇后,在朝廷中早已不能举足轻重。我们只能全力保住她,才有机会在未来的朝廷中发声。”
他说到这里,真正触动了心事,更深地叹息道:“素氏代代争夺丹茜宫,为保住后位,打压选女,结果一代不如一代,渐渐无法控制丹茜宫。后位会落在仁恭皇后手中,是偶然也是必然。总有一天,东平素氏将被更弱的人而不是更强的人赶出丹茜宫,亦是注定。我这样的人,实在没有权力束缚先生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