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德国向俄国宣战,接着又向法国宣战,于是一场恶梦开始了。我的父母担心土耳其抵抗不住一些中欧帝国的压力,一再打电报催我回去。尽管有可怕的预感,我还是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留在萨巴哈蒂内身边。眼前发生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理解,但从我的丈夫日益加深的焦虑中,我清楚感觉到事态将要恶化。萨巴哈蒂内的心思在别处,已几乎顾不上我了,以至于我起先认为他不再爱我了。他认为我这样想真傻,要我放心,说实际情况恰恰相反,他的忧虑就是由于全部心思在我身上而引起的:一旦他应征入伍,我处在一个变成与法国敌对的国家中将怎么办呢?因为眼下协约国虽然还没有同土耳其断绝关系,不久他们就会宣布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件事。当时我很明白,虽然萨巴哈蒂内十分爱我,但他也爱他的祖国,他是永远不会为我而牺牲自己的祖国的。
这是他第一次使我感到痛苦,第一次在我心头插了一刀。为了和他生活在一起,我抛弃了一切,而他却跟我讲什么荣誉啦,祖国啦,谈论那些在我看来几乎是毫无意义的观念。对此,我感到伤心更甚于生气。在这种变化不定的情况下,我在他的恳求下让了步,同意回到法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