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叫她逼得没有退路,就用一副兄长的脸孔教训她道:
“阿礼,你这个提法根本就不对。你应该说跟着党走,听党的话。怎么能够说永远跟着某一个人走,永远听某一个人的话呢?人是很容易犯错误的。他犯了错误,你也跟着他走么?你也永远听他的话么?”
何守礼一点儿也不让步,振振有词地说道:“炳哥,你那个道理我也懂得。可我现在一不谈革命,二不谈工作,谈的是个人的私生活。党是不来管个人的私生活的,不是么?一个人在私生活方面,愿意跟谁在一起,愿意听谁的话,都有完全的自由。不是这样的么?”
周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阿礼,不错,理论上有这么一回事儿。可是实际上,许多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私生活。近二十年来,我慢慢地也把那种所谓私生活忘记了。我好像为了革命去穿衣,为了革命去吃饭、为了革命去睡觉,整个生活都已经革命化了。想起所谓私生活那种东西,都觉着非常可笑,非常陌生,又非常摇远。难道你没有这样一种感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