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项羽本纪》中批评项羽的荒谬,在这里直接批评“天道福善祸淫”的传统观念。
这两点,说明司马迁在历史观上是一位对“天命”史观大胆的怀疑论者。尽管他没有最终否认“天命”,甚至也还承认“日月晕适,云风”等天象,“与政事俯仰,最近天人之符”,反映了“天之感动”[11]。但司马迁毕竟是一位“天命”史观的怀疑者,他不仅提出了自己的怀疑,而且也提出了关于历史变化动因的新认识,即认为应当从“物盛则衰,时极而转”“事势之流,相激使然”[12]等方面来看待社会、历史的变化,在中国史学之历史观的发展上,迈出了新的一步。
二、“天道,不复系乎人事”,“功者自功,祸者自祸”
“天命”史观经董仲舒为其饰以“天人感应”论的理论形式后,更具有迷惑人们的神秘色彩。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及唐初的史学,都受其影响。如《宋书·符瑞志》序:“龙飞九五,配天光宅,有受命之符,天人之应。”其《五行志》序:“天人之验,理不可诬。”《南齐书·高帝纪》赞:“于皇太祖,有命自天。”《魏书·序纪》后论:“帝王之兴也,必有积德累功博利,道协幽显,方契神祇之心。”就是以重人事著称的魏徵在其所撰史论中也认为:隋的兴起,“斯乃非止人谋,抑亦天之所赞也”[13]。这种“天命”史观因符合最高统治者的需要,故得以在史学领域中长期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