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向西方学习的需要,诸子学成为近代中西文化交流会通的重要思想桥梁。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如何应对西方文化便成为中国士大夫必须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其间出现了一种称之为“西学中源说”的中西文化观。这是一柄双刃剑:守旧派以为西学源出中国,不必外求,因而拒斥西学,反对向西方学习;开新派以为西学源出中国,向西方学习正是“礼失而求诸野”,并不会变夏为夷。“西学中源说”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西学源于诸子。持此说者认为,诸子学说与近代西方文化有某些相通之处,这正是中国向西方学习并吸纳接受西学的思想基础。邹伯奇、陈澧认为西方科技大多可从《墨子》找到源头,“故谓西法源出《墨子》可也”。薛福成也说“《墨子》一书导西学之先者甚多”,如光学、重学、机械学等均出自《墨子》。他还认为《庄子》也与“近来泰西之学有相出入者”。张自牧更认为,西方天文、算学、重学、机器、测量、植物、农务、数学、声学、热学、光学、电学、气象、地理、化学、医学等,“其源多出于《墨子》及《关尹》、《淮南》、《亢仓》、《论衡》诸书”。不仅科学技术如此,即使西方政教也多源于诸子。薛福成认为,西方各国治国之法与重商思想均“暗合《管子》之旨”。黄遵宪认为,西方“用法类乎申韩,其设官类乎《周礼》,其行政类乎《管子》者十盖七八”。在他们看来,甚至西方的基督教也源于《墨子》,所谓“耶稣之学,墨子爱无差等之学也”。他们将诸子之学与近代西学相比附,难免牵强附会,但却为接纳西学找到了理论支点,同时也为诸子学的复兴开辟了道路。正如后来国粹派人物邓实所说:“西学入华,宿儒瞠目,而考其实际,多与诸子相符。于是而周秦学派遂兴,吹秦灰之已死,扬祖国之耿光,亚洲古学复兴,非其时耶。”“夫以诸子之学,而与西来之学,其相因缘而并兴者,是盖有故焉。一则诸子之书,其所含之义理,于西人心理、伦理、名学、社会、历史、政法、一切声光化电之学,无所不包,任举其一端,而皆有冥合之处,互观参考,而所得良多。故治西学者,无不兼治诸子之学。”在此,诸子学成了会通中西文化的媒介,其在晚清西学东渐过程中的复兴也就势所必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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