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肝胆俱裂的痛苦更为激烈的是一种空旷,乔施予像是被抽干了一切,只能看到叶言学还在说话,他的神情癫狂而愤恨,似乎比自己更为痛苦。
“我现在怀疑,熙照弑神,即是他一早就预料到的天命!”口不择言的气话一脱口,连叶言学自己都愣住了,他突然醒悟过来,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在神峰之巅的神木熙照如果早就通天晓地,他离苍天那样近,也许早就被蛊惑,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受也确定要执行弑神的未来……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为什么神主温凉会在八神之战前将神木熙照放去凡界,一方面是他不希望熙照受到牵连,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不希望一手培植的血肉完成弑父的使命!然而温凉没有料到,熙照竟然会用那种方式破例成神,重返天界,向着那命运奔赴而来……”
“所以这一次——他要杀了你!这一次他还是要杀了你!!!”叶言学目眦欲裂,惊恐万分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新娘,他的掠景。
“言学。”掠景的眼睛沉静如深潭,她冰凉的手轻轻拢住叶言学神色慌张的脸,用仿佛永恒镇定的力量将他的不安尽数包裹。
“你别害怕。”她说,语气一如旧时叶言学安慰她的那般。
她这一生疯过悔过也绝望过,生着也死着,所幸到最后还能不计前尘地执迷于一人,才知道原来生死对他们毫无意义,因为就连死亡都不能阻止她的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