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列车到了吗?”我问。
“不知道。没消息。”
“几点到?”
“凌晨一点十分。”
“一点二十五之前到不了。我得去警告他。”我说着,朝门口走去。
“等等,”欧文说,“我懒得老把你往火坑外面拽,洋葱头。坐着别动。”可我已经出门离开了。
往费里镇要跑八公里,夜色黑漆漆的,还下着小雨。要是我还留在那黑人老头儿的马车里,而不是在肯尼迪农场下车,我还能直接赶到镇上,我估摸着那样一来我还能更及时。可是那老家伙早没影儿了。我把装着我全部家当——几件男孩子穿的换洗衣服而已——的褡包背在背上。我打算好了,等这件事大功告成,我撒丫子就跑。“列车员”会让我搭车的。他说过他不会久留。要是我有点儿脑筋,就该在背包里塞上一把手枪。农场地上堆着十来支枪呢,就在我走进房间的时候,窗台上就放着两把枪,子弹和引信似乎也装好了。可我当时没过脑子。
我拼命往山下跑,一路上一声枪响都没听见,也就是说,还没交上火。可当我奔到山下,沿着波多马河跑着时,却听见火车呼啸而来,只见从东边的河对岸约一千六百米的地方闪出一盏昏暗的灯光,沿着山边蜿蜒而来。那就是从巴尔的摩开出来的BO列车,一分钟都没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