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们是病人,人却都病了”这样的苦难,面对无法救赎的、已经病了的灵魂,贾平凹自身不无矛盾,甚至无能为力。贾平凹试图通过《废都》的写作来“安妥”自己灵魂的愿望,正如有学者评价得那样,也充满了“悲剧”性:“庄之蝶的悲剧并不在于他与社会抗争的失败,而在于他的灵魂的软弱无力,打不起精神,无法战胜自己的劣根性。贾平凹的劣根性也不在于他只能在这种绝境中、在当代中国灵魂的毫无希望的生存状态中‘安妥’自己的灵魂,而在于他无论如何也还是想要使自己的灵魂在世俗生活中寻得‘安妥’这一强烈的愿望本身。这也就是对那曾经一度那么妥帖辉煌、而今早已被废弃的灵都的无限留恋、无限伤怀。只有在这种留恋和伤怀中,他才感到自己内心仍然保留着一股温热的血脉、一种人性的赤诚,一番超越当下不堪的现实之上的形而上的感慨。”
但这不是贾平凹一个人的局限,而是在“废都”的精神氛围中成长起来的一代知识分子的思想特征。
王尧:《重评〈废都〉兼论90年代知识分子》,载《当代作家评论》,200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