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斯朵夫和高尔乃伊神甫一同回到顶楼上。教士有点儿不好意思,表示自己很唐突。他谦卑地说希望死者原谅:他不是以教士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
第二天早上,克利斯朵夫再到华德莱公寓的时候,发现女孩子抱着奚尔曼太太的脖子,那种天真跟信赖的神气,足见儿童对于能够讨他们喜欢的人是立刻会倾心的。她答应跟着新朋友走……原来她已经把义父给忘了,对新妈妈表示非常亲热。这种情形照理是教人不大放心的。奚尔曼太太自私的爱有没有看到这一层呢?……也许看到吧。可是有什么相干?她非爱不可。爱才是幸福……
华德莱先生下葬了几星期以后,奚尔曼太太带着孩子离开巴黎,到乡下去了。走的时候,克利斯朵夫和奥里维都在场。她那个衷心欢悦的表情,他们俩从来没见过。她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临走才发觉了克利斯朵夫,过来握着他的手说:“你救了我。”
克利斯朵夫听了很奇怪,他和奥里维回上楼去,说:“她是什么意思呢,这疯疯癫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