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问冯保:“张先生的手本说的什么?”冯保告诉她说:“他仍请求皇上,恩准他回家守制。”朱翊钧翻起眼睛看了他们一眼:“朕不准他。”
冯保垂手立在一旁,抬头觑了二人的脸色,说出自己的意见:“张先生再次提出守制,实乃事出有因。奴才昨日已禀奏过,翰林院一班词臣,跑到内阁,给次辅吕调阳披了一件大红袍子。屎克郎拱粪堆,这是难免的事儿。这几日,东厂的访单上,载明有不少官员暗中串连,想在张先生夺情一事上做做文章。”
朱翊钧道:“他们究竟想要怎样?”
冯保说:“他们想挤走张先生。只要他一离开首辅之位,那一班捣蛋官员,就没人制服得了。”
朱翊钧道:“山东巡抚魏廷山前几天上本,想在山东清丈田亩,朕将这道奏本发回内阁,请张先生拟票。如果张先生离开内阁,清丈田亩的事就肯定做不成了。”李太后也说:“子粒田征税,有多少势豪大户反对。若不是张先生,这事儿开展不下去。如今,仅此一项,朝廷每年增加二百多万两银子的赋税。清丈田亩比起子粒田征税,事情不知又大了多少。钧儿说得对,没有张先生,这件事就做不成。”冯保喟然叹道:“京城有一帮清流,死守纲常,就是不管国事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