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现代,特别是在实证主义那里,对形而上学可能性的怀疑,已经成为一股汹涌的暗流。这是一个与人类存在攸关的问题,哲学“为人的意义而斗争的历史”道路已被实证主义所堵塞。“一切现代科学在其作为哲学的分支而被奠定基础的意义方面,以及在它们继续在自身中承担这种意义的方面,正陷入特殊的、令人困惑不解的危机。这种危机不接触到特殊科学在其理论和实践上的成功,但是却彻底动摇它们整个真理的意义。它不只关系到一种特殊的文化形式的问题,即作为欧洲的人性的各种表现形式中的一种科学或哲学的问题。”[16]
对形而上学的怀疑,意味着哲学本身成了问题;而普遍哲学信仰的崩溃,则意味着理性信仰的崩溃。与此相关的是,人失去了对赋予世界以意义的“绝对”理性的信仰,对历史意义的信仰,对人的意义的信仰,以及对赋予人的存在以理性意义的人的能力的信仰。而“如果人失去了这些信仰,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仰,失去了对自己真正存有(Sein)的信仰”[17]。在胡塞尔看来,这种种信仰的缺失归根到底意味着哲学的危机,而“哲学的危机意味着作为哲学总体的分支的一场新时代的科学的危机,它是一种开始时隐藏着,然后日渐显露出来的欧洲的人性本身的危机,这表现在欧洲人的文化生活的总体意义上,表现在他们的总体的‘存在’上”[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