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补小组正在抢修引水渠垮塌的堤岸。其他人拿着小壶给急需灌溉的植物浇水。连接捕风器下那巨大蓄水池的水路已被切断,使水不再流入已遭破坏的引水渠。太阳能泵也被关掉了。灌溉用的水来自引水渠底残留的积水,还有一部分用水则艰难地取自穴地的蓄水池。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哈莱克身后水汽密封口上的金属片响了一声。他的目光仿佛被这个声音惊得一跳,他发现自己正盯着引水渠最远处的弯道,那是漏水最严重的地方。穴地种植园的设计者在那儿种了一棵柳树,现在那棵树已注定死去,除非引水渠内的流水能很快恢复。哈莱克看着那棵柳树:愚蠢地垂着枝条,风沙正侵蚀着它的身体。对他来说,那棵树最恰当不过地象征着他和厄拉科斯的当下处境。
我和它都是舶来品。
他们在穴地耽搁的时间太长,迟迟无法做出决定。他们极其需要优秀的战士,走私贩子们总是需要优秀的战士,但哈莱克本人却对他们不抱任何幻想。如今的走私贩子早已不是多年前他从公爵被占领的领地上逃出时收留他的那伙人了。他们是一群新品种,对于他们来说,利益高于一切。
哈莱克再次将注意力放回那棵愚蠢的柳树上。他突然意识到,突变的局势也许能狠狠打击这些走私贩子和他们的朋友。它还可能摧毁斯第尔格脆弱的中立立场,随着他改变立场的还有一大批仍然效忠厄莉娅的部落。他们已经全部变成了被殖民者。哈莱克曾见证过这样的事情在故乡发生,他能体会这种苦涩。他清楚地看到了它,这让他想起城市中的弗雷曼人的习惯,想起郊区的生活状态,以及那些被走私贩子的窝点侵占的农村穴地道路。这里的农村地区就是中心城市的殖民地。这里的人早就戴上了装有软垫的枷锁,不被迷信支配,就会被贪婪支配。甚至在这里,人们的心态也是被殖民者的心态,而非自由人的心态。这些人善于隐藏自我、防范他人和避实就虚。任何权威都受制于民愤——任何权威,包括摄政王朝、斯第尔格,还有他们自己的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