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豹子一齐冲上去,推倒了刚刚垒起来的砖墙。砖墙轰然倒塌,砖块下传来了一只狼凄惨的叫声。然后,我看到两道黑影一溜烟跑远了。
老道走上倒塌的砖堆,使劲地踩着跳着,嘴里喊道:“想来吃我们,你有这副好牙口?现在看谁吃谁!”
我们听得一齐笑了。
老道扒开砖块,露出了狼的头颅。老道从腰间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将这头狼的头颅切下来。然后,老道提着血淋淋的狼头,走出了砖瓦窑的甬道。他站在窑门前,高高地举起还在滴血的狼头,对着十几丈外的狼群喊道:“谁还想上来?谁还想上来?”
狼群里发出了呜呜的哀鸣声。
老道仰天长啸,声如裂帛,我想不到一个人,一个苍老的人,他的身体里会发出这么激越高亢的声音,啸声像长长的竹竿一样,伸入了辽阔无垠的夜空中,然后,像礼花一样在最高处爆裂,幻化出了漫天星光。
狼群在啸声中退缩了几步。
老道回到窑中,笑嘻嘻地问我:“呆狗,想不想吃狼肉?”
我说:“想。活了这么大,还没有吃过狼肉。狼肉是不是被狗肉更好吃?”
老道说:“那当然。想吃狼肉,就拾掇柴禾。”
窑门口堆积着烧窑人锯好码齐的柴堆,我手持两块砖头,大踏步走出了窑门。狼群远远地望着我们,它们已经被老道吓破了胆,不敢上前。我走到柴禾边,丢掉砖头,捡起了两根一尺多长的硬邦邦的木棍,作为防身武器。跟在后面的豹子抱起一捆柴禾,离开了柴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