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胡乱地咽下了最后一口黄面饼子,似乎也没有吃出黄面饼子的味道,傻大哥说完话就插好了他的烟袋。
“怎么,你要走?”秦大嫂故意地阻止着说,“我不许你走;你越讨厌越不叫你走。打狗看主人,孩不好还看她娘呢。你走能行吗!”
傻大哥满不自在地坐下了,转着眼珠子一声不出。
“你不喜欢孩子?我将来还要给你带去呢。”秦大嫂更进一步地耍戏着说。
“得啦,得啦,我斗不过你这两片嘴。”傻大哥不自然地摇着他的头。
“你就是惹不起我们娘儿们哪!”钱老太太凑热闹地也加上来一句。
家家的晌饭都吃完了,地里面“打头的”们粗野的歌声又在田间播散出来,他们高着个上半截身子,用两手直在挥动着锄头。“小工子”们包着白头布,远看去像一片雪,犁杖翻起的垄沟,是潮湿的深黑的颜色。孩子们挑着水罐来送井拔凉水,小猪倌们把猪群放在牲口甸子上,他们去下“老羊赶山”或是玩着“打瓦”的游戏……
傻大哥要走了,他是也得下田铲地去的,他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地朝着秦大嫂说:“啊,我差一点忘记了,我的兜肚你早做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