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恬赶过来送丝帕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发白,息泽往口里又送了一块糕,看了眼天色,咳了一声总结道:“该挪到床上去躺着的赶紧挪,该做饭的赶紧做饭去,都在这里杵着算是怎么?”
沉晔是否喜欢阿兰若,虽然在听陌少讲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凤九着实在心中捏了把冷汗,此时却譬如一座大石猛然沉入深谷,砰一声巨响后头,升起的是她一颗轻飘飘的心。她觉得欣然,且释然。
确然,在听陌少提及犬因兽时,她也想过,为了唱好同此时这个沉晔的这台戏,她是否也需去歧南后山会一会传说中的犬因兽。
她想到这个时,头皮也的确是麻了一麻。
但对阿兰若同沉晔终成眷属的感动,悄然淹没了先前的一丝隐忧。她命中对情字犯煞,情路走得不太平,因她由衷地欣赏阿兰若,故而希望她的情路好歹比自己顺一些,这个结局倒令她满意。
她提起一只杯子灌茶,苏陌叶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神色攒上颓唐面容,那笑意一瞬冷进骨子里,凤九打了个哆嗦,想起来对面坐的这位仁兄有个雅号叫做千面神君。
千面神君苏陌叶手指轻敲了两下桌子:“我知你在想什么,可觉得这是个好结局?”远目湖中道:“这可不是什么结局,而后还有许多事,算得上好的,却只那么一件。”停了一停,道:“息泽一直在找时间同阿兰若和离。”目光仍向着湖面,絮道:“息泽为人颇仗义,这桩婚事虽于他无意义,多年来他从未上表提合离之事,却是怜悯阿兰若是个身份尴尬的公主,顶着他发妻的名头,日子总算好过些。自歧南后山这一日,沉晔同阿兰若在一起两年,他们有些什么我不大清楚,那时我回了西海,只知两年中,沉晔仍被困在阿兰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