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丝对于施洗礼的事已经考虑得够多了,现在又得考虑孩子在教义上能否按基督徒埋葬。这一点,除了教区牧师,谁也说不准,可他是个新来的,不认识苔丝。黄昏之后,她来到他家,站在门口,但没有勇气进去。她正准备放弃这一打算,转身返回,恰好遇上牧师从外面回家。因此,在幽暗的夜色中,她把自己的心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先生,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你。”
他表示他愿意听一听,于是她跟他说了婴孩生病的事以及她怎样临时给他施了洗礼。
“先生,”她诚恳地补充说,“现在请你告诉我,我这样做,对于他,是不是和你施洗礼是一样的?”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就像一个生意人,本来应该叫他去做的事,却被顾客自己笨手笨脚地做了,所以他想说不一样。然而,姑娘的尊严以及她的声音中的奇特的温情合在一起,影响了他,使他做出了高尚的举动,或者可以说,尽管十年以来,他竭力要让怀疑宗教的人们机械地信仰上帝的存在,可他的良心却没有完全泯没。人性和教士在他体内展开搏斗,结果,获胜的是人性。
“好姑娘,”他说,“效果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