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又传来卸箱子的声音,杰西卡叹了口气。
杰西卡右边的箱子上靠着一幅公爵父亲的肖像画,包画用的布条像磨破的饰物般从画上垂挂下来,还有一根布条缠在杰西卡的左手上。画像旁边放着一个嵌在装饰板上的黑色牛头。牛头活像一座黑色岛屿,浮在包装纸的海洋中。装饰板平放在地上,公牛闪闪发光的鼻口直指天花板,仿佛在喘着粗气,随时准备跳进回音绕梁的大堂。
杰西卡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竟先将这两样东西拆开了——牛头和画像。她知道,此举一定有某种象征意义。自从公爵派人把她从贝尼·杰瑟里特学校买下来以后,杰西卡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如此自我怀疑。
牛头和画像。
它们使她更加心乱如麻。杰西卡打了一个寒战,抬头瞟了一眼头顶那狭窄的天窗。刚过正午,在这个纬度,天空显得又黑又冷,比卡拉丹温暖的蓝天黑得多。杰西卡的心中涌起一股乡愁。
多么遥远啊,卡拉丹。
“原来你在这儿啊!”这是公爵的声音。
她转过身,看见公爵从拱廊出来,大步走向餐厅。他那身胸前佩着红色鹰徽的黑色制服看上去又脏又皱。
“我还以为你在这可怕的地方迷路了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