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放下车帘,马车缓缓驶进宫门。车轮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分外聒噪刺耳。
我趴在车厢里,反手揉着屁股,刚才有定北侯父女在,我只能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会儿人都走了,我才敢揉揉伤处。
很快,马车到了长安宫前,我下了车,缓缓向寝殿走去。长安宫很大,院落一重又一重,偏殿、厢房、假山、回廊……平日里倒还好,今日身上带了伤,总觉得这路突然之间变得分外长了。
我好不容易走到了九曲桥,实在走不动了,便站在桥上大喊一声“归雁”,喊了之后,许久都没人应声,我又扯着嗓子大喊“兰舟”,谁知还是没人应声。
我怏怏地耷拉着脑袋,得,天公不作美,这一路上,连个宫女太监都没瞧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爷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我唉声叹气地顺着台阶往下走,边走边骂骂咧咧地咒着兰舟与归雁,谁成想,走着走着便一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