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岩下来后,市里从局里派下来个人,这人兼任刑警队队长,然后着手重点培养年轻人,小沈算是里面拔尖的。
老孙仍旧没能当上队长,他似乎也没了心劲,和程松岩两人时常约在一起吃午饭,也不是啥特别的吃的,一碗面、一盘水饺、一碗馄饨,两人慢慢地吃着,看着窗外的日头有时明晃晃,有时死气沉沉,就如他俩的仕途般,已是暮色。
快开春时,全金龙的政府补偿金下来了,程松岩主动要求亲自去送,老孙也陪着。两人到了“鬼楼”门前,却见门前停着一辆大巴,当年的纺织女工们,陆陆续续地上了车子。程松岩拦住全金凤,把她拉到一边说话。
全金凤听程松岩把话说完,接过补偿金的存折,没啥表情,可那有疤痕的嘴角却仍旧像在笑。
全金凤说:“我当年就说过我哥是冤枉的。”
程松岩羞愧地低下头,想再多说句没用的“对不起”。
全金凤却又说:“其实也挺好的。”
两人听不明白她啥意思,就都看着她。
她看了看天,说:“其实我哥那么早死了也挺好的,不用像我们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又活了这么多年。”
这话听得程松岩和老孙心里都不是滋味。
身后的大巴司机冲这边喊:“哎!大姐,别唠了,发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