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瘦削的肩骨,许是因为上回落水还没养回来,目光格外怜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天有些热,假山中的石洞能遮阴,还有凉风吹来,两人的手皆是冰凉,长孙翌松开怀中的人,心中酸涩的发紧,蹲下半跪着,握住她的手,抚到肿痕,从怀中取出药瓶,用食指抠出药膏,轻轻的涂抹在红肿处,细细揉捏,边温身给她解释:“你落胎时,我曾派人彻查过,因为林氏是我母亲,便忽略了她,结果是徒劳无获,你也因此怨恨上我,后来你走后,我也没了念想,府中有太多的端倪,林氏又隐藏的好,没露出过马脚,我便让人抓来了林妙柔,逼供审问,才知原来一切系林氏所为。”
是了,没错,唯有林氏能时常进出公主府内,借着关心的名义换了安胎药。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
果然如此,阿叙不过是腹中的胎儿,他甚至已经长成人形,能在腹中翻滚爬动,每次胎动都能感觉的到,阿叙是条生命,是一个人,他犯了什么错,林氏要如此惩罚他,他甚至还没能睁开眼看看这人间,就永久的离父母而去,那段时日,姜妧每每入梦,就听见婴儿的啼哭声,还在问她,‘阿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他说他被折磨的很苦,因为母亲不要他,他无处可去,只能四处漂泊游荡,她也被惊醒后,嚎啕大哭。
姜妧口腔中满是涩苦之意,目中水光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