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刘阿婆都不应该想不出来,连姑娘的丈夫葬在了哪里。
可面对这个问题,刘阿婆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又瞻前顾后地琢磨了许久。
就这副模样,要说当中没点猫腻,还真不能以理服人。
三月末的春分时节,这五十多岁的刘阿婆,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前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锦面前的茶盏已凉,她才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哎呀……官爷,我年纪大了,是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了……”
刘阿婆那六神无主的模样,几乎将“我在说谎”写在了脸上。
李锦神情自若地抿了一口茶,笑着起身同她颔首致意:“老人家,该问的都问完了,多有打扰,告辞。”
眼见李锦大步要走,刘阿婆迟疑片刻,赶忙追出去两步:“官爷留步!”
院子里,正午的阳光之下,李锦回身瞧着追出来的刘阿婆。
她谄媚地笑着,哈着腰问:“敢问官家是哪里的大人啊?来我们小林村舟车劳顿,又在哪里歇脚啊?我这有幅名家字画,我这老婆子不识货,放着也是浪费,不如赠予官家,如何啊?”
李锦瞧着她目的不纯的模样,一声轻笑:“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而行。
在看人这件事上,李锦一向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这个刘阿婆,满口谎言,事情的真相,恐怕和她说的完全是两个模样。
世间好人多,污秽的灵魂少有,但遇到一个,那由内而外发散出的恶臭,仍能被他精准地捕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