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庆虽然也没喝下这茶,但见如宝慌张得不行,便知不妙。想着关键的时候自己再不能慌乱,遂镇定了心神缓过劲儿来:“奴才失察了,请王爷息怒。还不去换些好茶呈上来!”
眼尾余光瞥过嘉亲王的面庞——依然镇定自若,只是眉眼间融了些奇异之色,不那么明显能瞧出心意。
如宝这才醒过神来,慌乱道:“是,阿玛,女儿这就去换。”刚起身,却听书房外清凌凌的水声响动。
“茶到——”清亮亮的嗓音来自衣袂飘飘的青衫少年,他乘着简易搭造成的竹筏轻摇慢晃,荡水而来,正停在书房前。身后跟着的小厮双手捧着金丝楠木呈盘,四盏茶平稳地搁在盘上,竟纹丝不动。二人从容不迫地停在书房前,双双跪地:“奴才奉茶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嘉亲王不觉露出笑意,这让贝勒爷很是稀奇。明明不是好茶,失了礼数,怎么皇兄不怒反乐?这样琢磨,反倒觉得更有意思,看来小小一盏茶内必有玄机。
善庆细细一看,慌了的心神这才镇定下来——青衫儿郎不正是如玥么?
朱珪赔笑道:“既是好茶到,只管呈上来。”
如玥施过礼稳稳起身,双袖带风一般走了进来,眉宇间添了一股飒爽英气,双目灼热的光亮正与嘉亲王沉稳的目光相遇。她没有慌张局促的神色,稳稳当当地停在众人面前,眼眸如同一汪碧水般清澈:“方才二小姐呈敬于两位王爷、朱大人的不过是茶前的漱口茶,此一杯才是真正的奉客香茗。沛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