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马路,他用肩膀顶开了咖啡馆的玻璃弹簧门。煮咖啡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按约定往左边的角落看了一眼。芳芳果然在那里,脸上浮着含蓄的笑容,白而纤长的手指从碟子里拿起一块方糖,丢进了冒着热气的小瓷杯,她仰起光滑的尖下巴,朝咖啡馆中间的那张桌子摆了一下,那里坐着两个留小分头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的西装一尘不染,头发油光铮亮,像是抹了很多发蜡。听芳芳说,这两位自称新感觉派小说家的文人正打算出面办一张为日本人做宣传的报纸,其中一人被怀疑是日本间谍。芳芳告诉他,只要杀掉这两个人,就能对所有想投敌的文人起到警示作用。看到那两人的样子有些娘娘腔,他心里松了口气,绷紧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咽了口唾沫后朝他们走了过去。
快到两人面前时,他朝他们笑了笑,不知为何,他竟感觉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握枪的右手在往外掏时忽然被卡在了口袋里,他听见自己的喘息有些粗重,两个白面书生中年长的那个似乎从他惊慌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抢先掏出了手枪,顶在他脑袋上。他两腿一软,那一直掏不出来的手,竟很容易地举过了头顶,一阵急促的尿意开始在小腹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