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天空下起了雨。李·安对我们两个人都没好脸色。家里穷的叮当响,没有一个子了。雨滴噼噼啪啪的落在屋顶,如同敲鼓一样。“这场雨至少要下一周。”雷米说。他把那双漂亮的行头脱掉,又重新穿上寒酸的短裤、军帽和套衫。他那双有悲伤意味着棕色的大眼睛,盯着地板上的木条。手枪放在桌面上。我们似乎听见了斯诺先生大笑的声音从雨夜里传到耳畔。
“那个婊子养的让我心烦的很。”李·安突然发作了。她看起来准备找麻烦,开始说一些刺激雷米的话。雷米正在忙着翻阅他那本黑皮的小本子,上面记着欠他钱的人,绝大多数是水手。他在人名的旁边,用红色的墨水写了骂人的语句。我真害怕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也会出现在那个小本上。最近我经常给姨妈汇款还账,以至于每个星期只能吃4、5块钱的食物。按照杜鲁门总统所说的,我加了几块钱。可是雷米依然觉得没有达到我应该分摊的部分。所以他把打印着详细的账目、狭窄得如同丝带一样的纸条挂在浴室的墙上,让我看到并且明白他的意图。李·安可以肯定雷米有私人的小金库,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威胁着说要跟他分手。
雷米的嘴撅了起来。“你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去找吉米。”
“吉米?那个赛马场的出纳?萨尔,你听到了吗,李·安要去傍那个赛马场的出纳。一定要记得把你的笤帚带着,亲爱的,有了我输掉的100块,这星期那些马有很多燕麦可以吃了。”